【宝庆艺苑 】回 家（散文）

回 家（散文）刘汉才
阳光正好。
经过好长好长、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，走到家门口，铁将军把门，可能是天气好又没活可干，老妈到哪串门去了。电话打听到刚从距离不远的姐姐家出来，当即决定往她来的方向去接她，犹如我年少时她在某个路口处接我。
走走停停看看，她见到我了，在埋怨我没告诉她的口气里，有一份惊喜在脸上。老了，且听不清，行动也不是很便，太需要有人关注，哪怕是一个最细微的动作、最轻柔的问候，何况见到的是她的儿子呢！
话题基本是固定的。比如儿媳妇身体好了没；比如孙女啥时候读书放假；比如孙子愿不愿意上幼儿园；比如我们一小家子啥时候回老家；比如在隆回有没有本地鸡鸭吃、要不要从老家带到隆回去。偶尔说说几个姐的事情，也关注一下外甥孙外甥孙女，顺便论论附近谁家的新鲜事，谈谈附近谁家的老人最长寿，然后自己有一点儿小自豪。也许，或者说，这些家长里短，就是她的全部世界，中国与美国的矛盾，在她的心里，并不重要。
上班三十多年了，她从没要求过我做任何份外之事，没打个任何招呼，我想最直白的解释，应该是她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状态，无任何奢求，她公私分得清，她知道她的儿子会努力工作，对得起自己，也知道她的儿子只有这么大的能耐，解决不了了多余的问题，不说出口大家心安。甚至于我在想，她的小儿到现在是个什么职位，她都一无所知。只不过，时常叮嘱我，我在家身体好，你上好你的班，不要经常回来。
从百米之外的车窗往回望，一个老人，还在原地，望着渐远的方向，一动不动。